琉璃在偏殿內,兩個宮女拿著藥酒在給她搓揉膝蓋。細瓷般白嫩的肌膚上大片青紫觸目驚心。
她的心情很複雜,惱火有之,不安有之。
惱火的是,不知道是誰的嘴這麼碎,告訴了太后,太后就這麼把她抬回宮來,丟下淳風一個人。
不安的是,現在太后還要找靖安侯府的麻煩,那些她想瞞的事都瞞不住了。以前出了事,都是太后替她善後,可這次的事,恐怕沒那麼容易。
小雅慌慌張張地進來。
琉璃吩咐她去前殿打探消息的,看她這惶恐的神情,琉璃的心也是顫了顫。
屏退左右,琉璃忐忑地問:「怎麼樣了?」
小雅道:「先前太后還很強勢,一力替公主爭辯,都要處置二少奶奶了,誰知,世子爺,景小王爺,還有長公主,老太君都來了。那老太君好生厲害,幾句話就讓太后落了下風,這會兒連皇上都驚動了,老太君要問皇上討說法呢!」
琉璃哀嘆一聲,雙手蒙住了臉,以頭磕膝蓋,苦惱著:怎麼辦?怎麼辦?這下丟臉丟大發了。
小雅同情著,卻是無可奈何,說:「公主,這事恐怕還得您出面。」
琉璃悵然:「我出面,我出面有用嗎?」
小雅道:「為今之計,只有公主去認錯去道歉,不然的話,這事越追究越麻煩,他們都要鬧到府衙去了,要府衙來斷。」
琉璃大驚:「什麼?讓府衙來斷?」
小雅點點頭:「是啊,太后不依不饒,世子爺和老太君就說,讓府衙來斷。公主,這要是鬧到府衙去,那可真就麻煩了。」
琉璃方寸大亂:「不,不可能的,皇上絕不會答應的。」
「皇上不答應的話,為了平息老太君的怒氣,恐怕還要處罰公主呢,公主這時候去請罪,老太君息怒了,說不定就沒事兒了,反正今天在場的都不是外人,總比被宣揚出去的好,成王敗寇,公主,您就委屈些吧!」小雅苦口婆心地勸。
小雅知道公主好面子,上次道歉都讓她鬱悶的要死,再道歉一次,而且還是在太后、皇上、老太君面前道歉,實在是太為難公主了,可要是不這麼做,肯定過不了關的。
琉璃恨不得去撞牆,太后啊太后,我被你害慘了……
寧和殿里,皇上左右為難,靖安侯府和赫連王府,這兩大家族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,他不能不顧著這兩家的顏面,況且,事實如此,道理在他們這一邊,太后硬要顛倒黑白,維護琉璃,只會傷了大家的感情,斟酌了片刻說道:「這事不用再查了,朕相信確有其事,且靖安侯府的處置是公允的。」
又對太后說:「太后,琉璃做錯了事,就該由她自己承擔,好在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,相信琉璃會引以為戒,不會再犯。」
太后沉著臉不說話。
皇上又點了葉佳瑤的名:「瑾萱,這次的事,讓你受委屈了,朕替你記著,往後有什麼事,只管來找朕,朕替你做主。」
葉佳瑤明白皇上不過是客氣話,意思是,這事到此為止,不要再追究了。當事人都不追究了,其他人還有什麼話好說?
皇上架了梯子,她豈能不識好歹?算了,就賣皇上一個面子。
葉佳瑤淡淡一笑,大方道:「回皇上,本來臣妾就不想再追究了,總想著些不愉快的事,讓自己的心情變的很糟糕,這是跟自己過不去。」
老祖宗瞥了眼太后,輕慢道:「總算還有明白事理的,要不然,老身拼了這把老骨頭不要也要討這個公道。」
太后面色極不自然,今天本想給琉璃討公道,最後變成自己吃癟,還被葉瑾萱這個賤人罵了一頓,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?
「這件事可以算了,但是先前葉瑾萱出言不遜,忤逆犯上又該當何罪?」太后威嚴然道。不處置葉瑾萱,她的威嚴何在?
老祖宗笑了:「皇上在前朝還要被大臣們參奏,古人有雲,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,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,瑾萱的話雖不好聽,雖逆耳卻是忠言,太后不至於跟一個晚輩計較吧!」
皇上聞言,看向葉瑾萱的眼神多了絲訝異,好你個葉瑾萱,跟朕敢頂,跟太后也敢頂。
「太后,瑾萱就是這性子,直言不諱,朕都被她數落過,算了算了,咱不跟晚輩一般見識。」皇上打哈哈道。好不容易已經平息下來,再鬧起來,他可吃不消。
懿德總算鬆了口氣,笑道:「太后您是宰相肚裡能撐船,就別跟孩